【寻味东台】头灶年糕

寒冬腊月，岁末已近，年糕的登场，预示着“年”味儿已经浓起来。

不论是到超市买现成的，还是自己在家里做，过年吃糕，在东台有着强烈的仪式感，它的谐音“年高”，寓意来年的日子“步步高”。

年糕的原料只需一味糯米、一味籼米，简单且纯粹，唯一有区别的是二者投入的比例差别，黏度越高，籼米的成分越少，汇合而成，便是人间至味。头灶镇的戴树贵，依然还保留着年年自己蒸糕的习惯，腊八刚过，他便忙着从超市“抱”回了90斤糯米，拿出早早就“预约”好的蒸笼，准备大干一场。

年糕的制作过程并不繁琐，首先是要将糯米浸泡，经过一晚上的水分补给，干燥的米粒变得滋润黏软。接着，是用笸箩沥干水分，聪明的戴树贵索性将糯米全部捞进蛇皮袋子里，在拎到作坊的一路上，袋子里的水分也沥干得差不多了。

机器取代了手工的时代，让舂米的过程变得干练、快速。不再需要笨重的石碓，不再需要“男女搭配干活不累”的精神激励，机器可以在半个小时里将90多斤糯米打磨碾碎。虽然“通通通”的舂碓声已经鲜有耳闻，但轰鸣的机器依然奏响新年的祈盼。

准备好了糕粉，年糕的制作进入到关键环节。做糕的模具是81个小方格组成的糕盒子，上下镂空。将它置于花板上，再把糕粉均匀装进格子中，用尺刮平，扣上笼屉，迅速地用手一翻，用尺轻轻地敲击几下花板，拎起，再取走格子，一个个纯白可爱的小方糕便整齐地立在蒸锅内。

年糕酷似正方体，上面窄，下面宽，过去的人家喜欢在年糕上写祝福语，“吉祥如意”“招财进宝”之类，有时仅是一个小红点，都能满足了节日的气氛。半个小时的工夫，新年的好运和喜庆，都和进米里，放在笼上，一把篝火，带着它们一起“蒸蒸”日上，年年“糕”升。

热气满盈的厨房里，孩子们趴在窗户上呵气画花，老人们坐在摇椅上抿嘴偷笑，锅里的糯香越发按捺不住，在掀开锅盖一瞬间，热气和香味喷薄而出，扑面而来。烫着手拿出一块，一边左手换右手“呼呼”地吹着，一边急切地塞进嘴里，甘甜的米糕钻进了齿颊，又溜进了肚子。

舌尖上的新宠换了又换，年糕却始终无法被取代，人们用水泡，用风吹干，或冻在冰箱里，想尽一切办法将它保存，待到开春继续享受美味。桂花白糖炖糕、清水烫糕或者菜汤煮糕，人们变着花样烹饪制作，年糕总能恰到好处地让人享用。甜腻或者热辣，酸爽或者咸香，生活带来的的五味杂陈，统统被人们浓缩在一方餐桌上，年糕不温不火地点缀其中，成了舌尖上难忘的一丝清欢。